表面是这样,可光看她外表,我也拿不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陷入了不利。
打到这会儿,我早已充分了解梅洛泠妲是个多么棘手的家伙…她很有可能仍然在伪装。
“且不提我…无名,你又如何?”梅洛泠妲看似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倒把问题扔回给我“这样遭受死亡缭绕,对你而言,想来也是十分痛苦的罢?”
不…不必去听,别听她的鬼话…我渐渐取消对梅洛泠妲话语的注意,将重点关注投放到她的行动上。
就该这样…从早先开始我跟她之间都没什么有效交流,两人的观念都相差很大——我甚至都怀疑梅洛泠妲是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毛病,才给我感觉这么别扭的。
所以,把事情变简单点好了:
我现在就砍死她,然后结局是皆大欢喜。
不用听废话连篇的扯淡,直接开打吧。
我举着尖端如同刺槌的地秽矛,死盯住梅洛泠妲,打算发动远程投枪之击。
地秽矛是由魔魂生出的武器,虽然召出来就是唯一的,但我完全可以在投枪击中后立即取消它,重新在手中召出…回手是很方便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样动作太明显。
不过条件有限也是没办法的,目前就这样作战好…了——呃?
然而就在我准备突然转换成投枪姿态,试图打梅洛泠妲一个出其不意的同时,她反倒率先从原地消失,给了我一个出其不意。
于我的注视中,毫无征兆,她的身影不见了。
完全超出了我视觉的处理能力,是类似“瞬移”的招数…她先前确实用过,可现在她分明没有任何施法的预兆,这又是什么技巧?
无法可想,但我相信她这是发动攻击的预兆…
我在紧盯着她,而梅洛泠妲又何尝不是在瞄着我的破绽。
神秘消失的她会从哪里进攻…好吧,这大概不需要纠结。
假如是我的话,肯定会选——
当!
——背后啊…
电光火石,须臾之间,仅在这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以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结手臂,翻转地秽矛——在背后格挡住了梅洛泠妲以短剑挥出的劈击。
死亡结晶的剑刃和矛杆擦出尖锐的嘎吱声,她低语着:“反应很快嘛…”
而我保持着对背后招架的姿态,感光器官从派维蒂眼眶爬伸出来绕过太阳穴,攀在耳朵上看向她:
梅洛泠妲是在一片黑色,且正在急速消散的死亡中现身的。
…那是她用死术造成的现象么,可惜我并不通晓这份技术的底细,只能进行猜想。
或许她短剑中死亡储备会下子减少许多,就是因为她想瞬移到我后方发动攻击?
总之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地,我招架下了这阴险的一击…但,好像不太对劲——
为何我真能接住梅洛泠妲的招?
我的战斗技巧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突飞猛进至此么!
“…是你变弱了。”没有停顿地,我便道出了所想到的问题的答案。
即使我没能观看未来景象,也依旧有足够的反应力、足够的力量挡下她的攻势…这在先前,我是肯定做不到的。
那么答案,是很显然的:梅洛泠妲变弱了,还不止是一星半点。
她所使出的力道,她的敏捷,姑且是可以对我产生威胁,却也仅此而已…远及不上她的全盛状态。
而听我所言,梅洛泠妲只是轻笑:“——对我来说,没所谓!”
叮!
不知她刚才是故意有所保留还是怎样,梅洛泠妲在与我的抵力过程中,力量忽地短暂暴增,强行弹开了我的防守——
不过,这也给了我顺势转动身姿的机会,尽管她低伏身体接连要又斩出剑舞,可我的地秽矛随我转身的轨迹在地上一削一提——
沙啦!
大量搅出来的碎石掀起,阻碍梅洛泠妲的进攻,我则顺利转身。
而趁她不得不躲避碎石掩面的空档,我握紧长矛,对着她的死晶短剑猛攻…
假如失去这仅有的兵刃,那么她便再难以制住我…稳妥起见,是该先坏了梅洛泠妲的这把剑——
唰!
地秽矛刺出。
——踏!
然而却有一条腿踩在矛杆上,将矛头压入地面,使得我连分毫都不能再挪动长矛…不好,她看破了我的出招,我被反制了!
哪怕梅洛泠妲已经弱化,战斗意识却还是在我之上的…就在我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瞬间,眼中燃着惨白冷焰的她与我对视…
随后她持握短剑,朝派维蒂的腹部刺去——
我有不少部分也在腹部里面,被直刺中定然是重创…
取消!
来不及细想的我立即消除了地秽矛的召唤,脚下一阵失衡的梅洛泠妲剑势一歪,短剑只是扎穿了派维蒂的右侧腰——还有我的少量本体。
“——嘶…啊咕…呃!”剧烈的痛楚与折磨当场袭来,我都无法控制该发什么音。
能够随意变形的我不太会被物质层面的伤给祸害到的,可像法术、死亡这种东西就不同了。
或许我因为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核心”部位,旁人很难把我一击毙命…
但反过来说,只要切实地用有效伤害击中我,总能让我整体都受损。
剧痛带来了折磨,却也提升了我的恼怒与瞬间反应。
在梅洛泠妲这个孽畜赶得及收招之前,我已经重新在手中召出地秽矛。
这次我是以持握矛头近端的状态将它握住,连仔细看的余裕都没有,猛然便抬动手臂,朝那家伙贯刺过去——
唰!咔嚓!
长矛戳刺发出与击中实物的响声并作,随后是一阵快速跑远的脚步。
…我感受着,从小伤口蔓延到本体每一寸,由死亡带来的凄烈疼痛,将矛杆撑在地上,缓缓转身。
痛…
好冷…
慌乱从心底袭来…
不对,怎么会如此之痛…还有这种恐惧感…我的意识在这伤势干扰下简直快要飞卷翻搅起来——
有虫。
啃食的虫,阴冷的虫,刺麻的虫…
无数小虫从脊背后噬咬的那种冰冷——
坠入死亡深渊,一切消逝的那种绝望——
它们开始涌动。
就好像,回到了我初次知晓“人终有一死”这件事的那一刻。
当时的恐惧翻了倍重新在我身上浮现,这绝对不正常。
啊,死亡…死亡!
我很快理解了,是那结晶造成的打击所带来的附加影响…它们对我竟然如此有效么。
死亡之伤啊,细想起来,我先前根本没敢让纯粹的死亡直触我的本体…
也许我是下意识中就悟到了触碰死亡会给我造成怎样的影响,所以哪怕没有明确认识,我也全力在躲避吧。
可终究是没躲开…
不过,现在还有更危险的家伙没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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