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村靠山而建,平舍红椒墙,四面是高高的长满青苔的围墙。

整齐如一的房舍紧密相连,房与房之间的矮墙隔开,构成阡陌相通的胡同。

整个古家村只有四十人,其中八成是老人。

剩下两成是年轻人,无一小孩。

许杰一行人当日到来说明来意后,古家村之人也十分欣喜,轻摆筵宴,为他们一行人接风洗尘。

村长老王头如今已是九十高领,面容苍老,颧骨凸出,眼眶更是深深凹陷。

若不是许杰以心眼神通观之,还真以为是死人当道。

老王头孤寡老人一人,也不做饭,常常背负左手,右手杵着拐杖向左邻右舍走访串客。

几日前许杰还拜访过村长老王,听其细说大蛇吞人之事。

当时,他好奇问道:“我听闻大蛇夜晚偷偷吞吃小孩,莫非村中小孩都命丧蛇腹,才不见小孩踪影。”

老王头将拐杖依靠扶手椅,他坐在上面木讷道:“也是如此,也并非如此。”

“怎么说?”

老王头擎起拐杖指着古家村中央大鼎。

与陵卫军大鼎完全不同。

陵卫军的鼎乃是霸气不失尊荣的仪仗之鼎。

古家村这口鼎,浑身漆黑,残缺破败,两耳丢了左耳,三脚塌了一脚,有方石垫平。

鼎,往往代表一种非凡的意义。

如古家村这座鼎也是如此。

村长老王头唏嘘道:“你也是见过我古家村的情形的,地处荒野,饱腹尚也是问题,更谈其他的,因此我们每月中旬都会齐聚此地烧一鼎大锅饭,家家户户添些心意。”

当时正说着,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那女人身穿蓝色宽松衣衫,发髻高盘,面容才有少女的稚气,眉眼又生出几丝初为人妇的风情。

她看见许杰吃了一惊,慌忙掩面退去。

许杰惊奇。

村中并无小孩,可是为何会有母亲。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见老王头用干瘪的声音道:“孩子是上苍的赐福,我们古家村是被诅咒的村庄,每每有小孩时便会送出去,红娘,你不必害怕,这是陵城的许杰伍长,特此来调查大蛇的事项。”

那一天,许杰与老王头聊了许久,越是聊着越是觉得古怪。

他走在路上,想起今日正是每月“大锅饭”。

只是他不曾想到,大锅饭竟然是如此之“饭”!

沸腾的红色鼎粥中,熔浆似的气泡慢慢的升腾。

在沸腾中可以看见一道白皙的颜色。

偶尔掀起的几个浪花却看的清晰。

那是一面雪白无瑕的肚子,泛着洁白的光辉。

在光辉中,白皙皮肤丝毫不惧沸水的温度,反而愈加圆润,犹如心脏微微跳动。

许杰耳中,一道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飘荡他耳边,断断续续。

啊!

尖锐的婴儿叫声显得歇斯底里,许杰眼前世界一黑,一道道血色爪印出现眼前。

他惊出一身冷汗,忙散去心眼神通,耳边扑通声响传来。

他转头看去,只见赵刚这个五大三粗的糙汉脸色苍白,浑身冷汗。

他指着鼎沸之水,嘴唇蠕动,喉咙干呕却说不出一句话。

许杰向前看去,头皮发麻。

噗嗤,白皙圆润的肚皮破个窟窿,一条血色婴儿手臂从中伸出,血淋淋褶皱的皮肤。

“大锅饭。”

老王头喊着。

不知何时,其他村民也绕着黑鼎。

他们举着手围绕黑鼎跳着大神。

他们面色麻木,每个人脸上挂着诡笑。

“大锅饭。”

“大锅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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