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原本正凝眉审阅奏章,闻言抬眸,目光如炬,沉声道:“速速讲来。”

陈煜咽了下唾沫,缓了口气道:“那玄色彼岸花服饰,确系南诏皇室丧葬专属,且按规制,着此服饰者必是与亡者血缘极近之人,多为直系血亲。可蹊跷在于,南诏皇室近年明面上并无这般亲近之人故去,对外也毫无丧葬动静。”

景湛眉头拧得更紧,手攥成拳,“哼,南诏皇室惯会掩人耳目,此番必是藏着不可告人之事。还有何发现,一并说来。”

“皇上,臣等还探得,南诏丧葬仪式里,若有未亡人携逝者骨灰归乡,必经一场‘引魂祭’,需在逝者离世之地燃七七四十九日长明灯,且用特殊香料制成引路香,方可保逝者魂灵安稳归乡。如今他们既在京城有诸多怪异行径,臣担忧那‘引魂祭’已然悄然开始。”

景湛豁然起身,龙袍烈烈作响,怒目圆睁:“好个南诏,竟妄图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这等腌臜之事,这是将我景国京都当自家后院了!青鸾何在?”

青鸾从暗处闪出,拱手待命:“皇上,微臣在。”

“传令下去,京城内外,严查香料铺子、灯烛行,但凡与那南诏‘引魂祭’相关之物,一概不许售卖、外流,宁可错查,不可放过。暗桩那边,对那洛洛的监视切不可松懈,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遵旨!”青鸾领命,转身疾去。

景湛负手踱步,寒声又问陈煜:“礼部可还探出别的关节?”

陈煜忙叩首再禀:“皇上,臣听闻南诏有旧俗,携亲骨灰归乡者,途中须缄口不语,食素守斋,且所宿之地要以特殊符纸镇于门窗,防怨灵侵扰。臣已派人留意京城客栈,若见可疑符纸张贴,便能锁定他们藏身之处。”

景湛神色稍缓,微微点头:“做得好,礼部此番有功,待事了,朕自有嘉奖。你且退下,继续深挖,有异动即刻来报。”

引魂祭那日,冷风瑟瑟,吹过冷宫荒僻的庭院,似在幽幽诉说着往昔哀怨。

景湛率着青鸾及一众侍卫匆匆赶来,还没踏入冷宫大门,便瞧见那摇曳闪烁的长明灯,昏黄光晕在斑驳宫墙上映出诡谲光影。

景湛脚步猛地一顿,望着那长明灯,往昔洛鸢与念儿母子相处的画面,宛如走马灯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痛失至亲的酸涩瞬间涌上心头,眼眶不禁泛红。

眼前情形无疑证实了这便是南诏的“引魂祭”,悲意与愧疚如同潮水,刹那间将他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神色冷峻地迈进冷宫。

只见那灯盏摆放得整整齐齐,周围还散落着几截烧尽的引路香,幽微香气弥漫,恰似在为逝者铺就归乡之途。

青鸾俯身查看一番后,禀报道:“皇上,看这情形,他们想必是趁守卫换班间隙,偷偷在此布置,妄图掩人耳目完成这‘引魂祭’。”

景湛眸中厉光一闪,双拳紧握,面色阴冷,喃喃道:“鸢鸢,即便她是你的亲人,也别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将你的尸身运回南诏。朕看在你的份上,可饶她不死……但她若冥顽不灵,你可别怪朕心狠手辣。”

紧接着,他对青鸾下令:“青鸾,把林幼薇从牢中放出,张贴寻医榜,就说她得了急症,朕要为她求医问药,遍寻天下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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