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每日中午日头最盛的时候都要在舒雨殿中,领着宫人们聚集起来敲盆打锣,希望能够把“天狗”吓走。

这种场面在宫里也属实是滑稽,有不少嫔妃都在看贤妃的笑话,就连一向同贤妃交好的陈贵人也少去舒雨殿了。

除此之外,钦天监那边也准备了举行“救日”仪式,希望通过祷告、祭天的形式把太阳请回来。

天狗食日这一日来的很快,这一日,到了下午时分天色就暗了。

顾淮序令全朝休沐,百姓也都在家中不出来。

云中月居今日迎来了顾淮序的身影,他今日穿的是一袭淡青色常服,刚从太后处看了大皇子过来。

他一进门,便拉住了正要行礼的林珍漓,他的手温热,大掌小掌相交的一瞬间,让林珍漓有些恍惚。

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扬起了那张娇俏的笑脸。

“皇上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嫔妾好准备准备。”

顾淮序弹了弹身上的衣裳,一把将林珍漓拉入怀中坐着。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她在自己寝殿中少带首饰,没有珠钗繁杂,秀发裸露着,让他靠着很舒服。

“刚从太后那里回来,景琰也不吐奶了,看着精气神也好。”

林珍漓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洁白如玉的手臂勾上他的脖子。

她温热的气息吐在他都颈部:“大皇子身子好了便好,可见太后福泽深厚,可解厄运。”

顾淮序对此不置可否,他侧目看到榻上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还未做好的花。

那是一幅迎春月季图,粉色的月季花迎风开放,有的绽放盛开如女子的笑颜,有的含苞待放像是羞涩不敢见人,还有数片绿叶团锦簇围着一朵盛放的花朵,仿佛就像开在眼前一般。

顾淮序来了兴致,他拿起那幅画端详,微微一笑:“你这画倒是好。”

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乐曲舞蹈也信手拈来,若是她父亲没有行错路,她如今也应该是名扬天下的贵女。

却因为父辈的错误,白白在宫中磋磨了这些年。

顾淮序觉得自己就像在精心养育一盆花,一步一步让她慢慢绽放在她眼前。

“花落花开无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牡丹最贵惟春晚,芍药虽繁只夏初。唯有此花开不厌,一年长占四时春。嫔妾喜爱月季,只是觉得这副画画的还不够好。”

林珍漓皱着眉头,窝在顾淮序的怀里打量着这幅画,她方才一直在思考,此画有形韵,缺却神韵,该添哪几笔才能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一尖已剥赃脂笔,四破犹包翡翠茸。别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

说着,顾淮序沾了沾笔,在花蕊处添上两滴露珠,然后又在旁边提了一句:花含微露,魂亦销销。

林珍漓定睛看去,脸瞬间就红了,什么含露,什么销魂。

“皇上不正经!”

虽是下午,但因日食的缘故,天色已有些黑了,微光之下,像是傍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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