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灾。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宫人扫出来的道路上多了一道人影。

青衣乌发,雪色狐裘,只抿唇站在哪儿,笑看着自己。

南庭月以为自己又生出了幻觉,根本不敢出声,怕惊散了幻想。

他眼底满是浓浓的思念,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二人视线相对遥遥相望,彼此眼底都是情谊。

“阿月!”

那人忽然开口。

南庭月心中一喜,但眼中神色转瞬黯淡下来。

到底还是因为太过于思念,才会生出这样的幻觉吧。

他还是一动不动。

“阿月,我来看你了。”

这下,再也绷不住。

南庭月转身就跑出门,他一口不停的朝着那人跑去。

“阿月,我好想你。”

明月郡主死死抱住了怀里的人。

南庭月亦将人死死抱紧,生怕她会从自己指尖消失。

“韵儿……万里之路,你如何来的。”

明月郡主嘴角一勾,她缓缓笑了。

上当了。

南庭月忽然嗅到鼻息间缭绕上淡淡的香味儿。

还没问出这是什么味道?整个人便陷入沉睡。

皇帝寝殿内,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久久挥之不去。

南庭月回到了娶妻那一年。

他爱上一个人,不可自拔,好似命中注定。

那人青衣乌发,生的明媚动人,她笑起来时嘴角梨涡浅浅。

她唤自己阿月。

他们拜堂成亲,相爱至极。

后来,他成了皇帝,后宫三千佳丽整日围绕身边。

他看着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眸底闪过笑意……

“韵儿。”

明月宫中,南庭月抱了只只坐在自己腿上,他轻轻笑着,那样温柔,眼底笑意只对她一人。

“韵儿,后宫中为何忽然间多了那么多人?这都是你在考验我的,对吗?”

只只轻轻的笑,无尽梦魇不受控制,他们位置尊贵,但却以寻常夫妻般度过了许多年。

日复日,年复年,他二人之间的感情从未发生过改变。

南庭月喜欢秦韵只,一生一世只她一人。

故此,后宫再多女子,如何风华绝代,他皆不要。

“那现在,你接受我了吗?我的考验,可过去了?”

只只眼底缓缓落下泪下。

在梦魇里,她为他生下一双儿女。

一双儿女肆意成长,虽是最尊贵的太子公主,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束缚。

满足了。

只只再睁开眼。

天地冰雪消融。

秦王府所有人都聚集床头。

秦骁麟揽着宋华的腰肢。

秦兆寻手拿折扇轻轻摇晃。

秦羡南满脸焦急喊着小崽崽。

秦洛白也吊儿郎当站着。

“秦小五,你既然都睡醒了,怎么还在装啊?快把眼睛睁大些!你这样是想爹娘更偏爱你一些吧!”

秦洛白声音很大,回荡在耳边。

那么久违,那么熟悉。

泪水打湿乌发。

第四朵伴生莲也没了。

一切回到了最美好的那一年。

那一年是只只净化浊气最顺利的一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看着热闹繁华的街道,百姓脸上淳朴快乐的笑。

那一年,只只在心里偷偷许过愿。

希望天下永远这样,无浊气,无灾难。

然而,十五岁的那年,她忘了许一人在身侧。

只只醒了,但精神不怎么好,秦王府众人像围着香饽饽一样围在她身边,总想着法子要逗她开心,笑起来。

但只只总耷拉着小脸,抿着红唇。

秦兆寻没办法将人带出王府。

“总瞧见你皱着眉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二哥哥总要想法子叫你开心起来才是。”

只只无声叹息,却勉强的笑了。

忽然,有人从身后戳了戳只只。

只只眉头一皱,转过身,竟是记忆中一张久违熟悉的脸庞。

“乔哥哥?”

一记爆栗敲在额头。

“小丫头都这样了,还不改口,该叫舅舅了。”

只只一头雾水。

公子乔身后缓缓走出一袭黑色,满目冰冷的少年。

只是那少年在瞧见了面前姑娘后,耳尖儿微微一红,脸上有了羞涩神情。

“傻小子总嚷嚷着要来找心上人,现如今瞧见了挚爱,还不叫人?”

南庭月轻轻开口:“郡主。”

只只一双清澈眸底涌出晶莹。

公子乔调笑着开口:“小丫头,你是不是忘了我曾许诺要给你一样东西?现如今东西送上门,你还要不要?”

只只强忍着眼底酸涩:“什么东西。”

“天间月。”那人爽朗笑了,“归你。”

一旁的秦兆寻脸越来越沉,十五岁的只只出落的越发标志好看,觊觎的人多,他撸起袖子追着公子乔打。

只只一双眼只看着南庭月。

南庭月笑了,伸出手:“走,带你去看北国的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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