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哥等人一进门就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各自找了一个蒲团开始叩首,嘴里也都念念有词,吕哥念的是:“先佛保佑,让我升官。”
老吴嘴里说着:“菩萨保佑,吕哥快快升官,让我断腿重生。”
两名车夫嘴里嘟囔着:“佛祖保佑,在骡子身上克扣来的钱别被发现。”
众人虔诚的磕着头,虔诚的祈求着,过了一会,谭金进来了,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了吕哥,快速走到吕哥旁边,“和你一起回来的还有谁?”
吕哥知道这是要问问其他人,通过别人的描述来判断自己有没有说谎,吕哥指了指跪在自己身后的老吴和两名车夫。
谭金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走向了老吴和两名车夫,让他们三个跟自己出去一趟。
吕哥听着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过来,开始不断的磕头,这回嘴里念叨的是:“先佛保佑啊,别穿帮,千万别穿帮。”
在三圣道中是不可以说谎的,说谎是要受处罚的,但只要不上纲上线就没什么事,和《大汉律》中规定不得私藏甲胄一样,民不举官不究。
吕哥磕头的速度越发的快了,感到头都快磕破了,这下开心了,说明自己心诚啊,心诚则灵,先佛一定会保佑自己的,于是加重了磕头的力道。
吕哥头开始流血不停了,实在受不了了才停止,头破了是很痛,但是他更害怕谭讲师生气,因为那样他会更痛。
这时候吕哥才明白为什么蒲团越靠前,蒲团前方的一小块地砖上的血迹越加的浓厚,那是信徒在向自己的信仰证明自己的虔诚。
谭金带着老吴和两名车夫走到了另一个房间,和游小山之前坐的审讯室差不多,同样都是两个人审一个人。
谭金和谭木轮流把这三个人审完之后,得出了吕哥在说谎的结论。
因为吕哥的谎话倒不是很拙劣,游小山等着和这些人混熟了再下毒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一问到具体的事情,比如中毒的症状是什么,多长时间生效的,死了的人是火化了还是埋在哪了,拿大量的细节的问题不断重复的、无序的询问,总会有些问题的答案前后不一致。
然后再利用囚徒困境——即对一个人说有人已经说实话了,想听他的实话对照一下,如果他再说假话就要按照帮规处理了。
在人与人完全没法沟通的情况下,这三名完全没有经受过对抗审讯训练的人一会就败下阵来。
谭金和谭木随即让这三人等在走廊里,他俩要去将吕哥带回来询问,吕哥毕竟是有一点身份的人,两个人过去显得重视一点点。
吕哥因为失血过多有点头晕,想出来歇一会,就在两名车夫之前坐过的椅子上休息,头上用随身的绷带包扎了一下。
吕哥正闭目养神休息呢,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以为是老吴和两名车夫,随即睁眼起身:“走吧,出去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有点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谭金和谭木。
谭金严肃的说:“吕哥,看来您得和我们走一趟了。”
吕哥不知道谭金和谭木知道了多少,有可能都知道了,也有可能在诈自己。
分析一下:
第一种情况,都知道了的话自己还是坦白比较好,毕竟承认了错误处罚总归受到的会轻一点,死扛到底大概率激怒谭讲师,那肯定会生不如死。
第二种情况,对方在诈自己,那自己只要扛住了就一点事儿都没有,对方最后还得和自己道歉呢。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承认了必然会受到处罚,可自己要是死扛到底,就有可能有收益,那大部分人应该都会选择死扛吧,都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幸运女神一定会眷顾自己。
吕哥不断的说服自己,给自己打气,然后坐在了被审讯的人该坐的位置上,盘算着一会对方肯定会先用囚徒困境的话术来试探自己,然后就是不断的问话来找到自己的破绽。
吕哥信心满满的看向谭金,他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
“老吴和两个车夫已经说实话了,你看一下这几张纸,没问题就签个字吧。”谭金面无表情的说着话。
吕哥内心十分乃至百分的震惊,他没想到自己分析了那么长时间,考虑的那么周全,竟然一点都没用上,全怪那三个废物。
谭木把那三张纸递给了吕哥,三张纸对应着三个人的口供,老吴说的最详细,毕竟他参与了全过程,两个车夫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来回赶路时发生的事。
吕哥看着老吴的陈述,内心暗骂道,好你个老吴,我对你那么好,你背叛我,咱们走着瞧。
人们往往会更加唾弃和憎恨中途背叛者而不是一开始的敌人。在吕哥心里,报复老吴比干掉游小山更加重要。
但客观的说老吴也没有背叛吕哥,只是实话实说了而已,可能在吕哥看来,不支持者即使反对,当吕哥开始报复老吴之时,也就开始走向了灭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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