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后面。”卞庄边结印聚能，边向白濯喊道。
白濯回过头去，那水猴子已经窜到了面前，他提腿横扫，接着用力向下敲了这个倒地的水猴子的脑袋，让他彻底倒在地上。
“同学们。你们先跑，跑到道场里叫人过来。我没办法这样带你们一起走。”就这样走，他们已经无法走到道场。
“老师你——”春雪感到担心。
“我能挡住他们，不用担心。”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啸叫声，即使还未学习过巫术白濯也感到了这声音中的威压，像一池冰冷的水突然浇在头顶，那些疯狂扭动的水猴子瞬间停了下来，如同雕塑一般。只有非常少的几只，还在不自觉地抖动着身体。
惨白的月光中，一只白鹭滑翔而下，停在秉川的身前，它洁净纯白，如同一片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直到它再次张嘴，威严、巨大，如同一面如山高的玻璃镜面突然破碎，那摄人心魂的声音让水猴子们惊骇异常，纷纷扭头向岸边奔驰而去。
“院长！”秉川轻声呼喊着，他的声音非常兴奋。
白鹭看了他一眼，拍打着翅膀，向森林中飞去。
“他就是院长吗。好厉害。”卞庄望着白鹭离去的方向发出感叹。漆黑的夜空中已经看不见它的身影。
他们从主干道拐入了森林小道，走过了一道小牌坊后，路边竖起了一根根柱子，柱子的顶端亮着柔和的灯光，与家中煤油灯那偏红的灯光不同，它更像是萤火虫金黄的光亮。直到此时，这群人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非常奇怪，即使是岛上有人去世了。也只是会吸引一两只水猴子接近，他们喜欢那些灵魂飘散的地方。他们甚至会主动将船上的人拉到水里，然后用毛发缠住他们，让他们窒息而死。”春雪走在白濯身旁，她看看向白濯，“你真厉害，居然打得过水猴子。”她继续思索这其中的问题，“但是，这都不会让水猴子变得这样疯狂。除非有一种邪恶之源的东西来到了这里，只有那种无比邪恶的东西才能让他们癫狂、不顾一切。”
“是什么？”卞庄在两人身后抢先问。
春雪摇摇头，“不知道。”
白濯在见到白鹭惊人的威压后，重新提起了对巫师的热情，可是他同样感到疑惑，为何秉川对那群水猴子一点办法也没有，“秉川老师不会刚才白鹭的那一招吗？那一大片水猴子吓死我了。”
“秉川老师是草药老师，他并不擅长这些。”春雪的脸上浮现出那种高傲的神情，她对这个头脑中空无一物的男孩没有什么耐心，她嘲笑地说，“马上就要到道场报到了，难道你对道场还有这里的老师一无所知吗？”
白濯摇摇头。
“如果你真心想成为一名巫师的话，你也应该在登船之前，去君山的图书馆借阅几本介绍道场的书，好好看看。如果你对巫师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的话，你可能要失望了。”
“是吗。”白濯挠了挠头，巫师到底是做什么的，“之前，我在街上遇到了游行的队伍，他们一路走到了君山寺里。那里有很多法师，大概和巫师差不多吧。他们对法师都很尊敬。街上的商店里也有一些法师在工作。那些法师有的会帮忙制作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白濯觉得大概是学习一些有趣的技能，变得更厉害吧。
“你可不要混淆了巫师和法师。”春雪对白濯将巫师和法师混为一谈相当不满，“如果你想得到普通人的敬重，或是出人头地，你或许应该学习去做一名法师。可别到时候，发现别人嫌弃你是一名巫师的时候，你才感到后悔。你可不要以为我们巫师和那些法师是一回事。趁你还没有进入道场，你还有机会回头。你可以去旁边的沙坡县住一晚，明早回君山。”
“白濯是长公主的儿子。长公主可是大夏最为强大的巫师之一。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卞庄为白濯辩解，他挡在白濯的前面，他对春雪在白濯面前说话咄咄逼人的样子感到不满。
“我很早就离开皇宫了。我一直跟着我爸还有杨叔习武。他们是游侠，他们对巫师知道得很少。”
春雪冷哼一声。卞庄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行睨他们自从落水之后，一直情绪低沉，一路无言。白濯他们也有些尴尬，相顾无言。小孩与少女各自走在路上，大家对他们所知甚少。林间小道蜿蜒曲折，但是已明显能感到树木在减少。“到了。”走在前面的小孩喊了声。大家向前看去，路旁有一块稍稍倾泻的大石，石头上用楷书写着“云中道场”几字，那几个字在夜晚散发出幽幽的白光。
“看那边。”卞庄伸出手指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在一座高大的夯土台上，竖立着一座巨大、崇高的巨塔，它笔直地伸向天空，仿佛已经通达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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