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刺激,一进游艇,谢时就抱着自己的素描本钻进了房间。
当初他学画画只是为了给毛毡打样,除了最开始学的时候,没怎么画过真人。只有灵感来了,才会画上一幅。
虽然对自己有自信,但他还是得先临阵磨个枪。
黑色的铅笔落在雪白的纸上的时候,谢时顿了一下,随即勾出流畅的线条,几笔连成了温书鹤张扬的轮廓。
一开始还是一笔一笔的画,后来直接按住笔尖涂抹。
浓重的铅墨化作影,留白的雪色变作光。
大片大片的阴影铺在温书鹤的身后,斑驳的光斑铺在他的身上,细线勾出隐约的轮廓,淹没在光里,看不分明。
璀璨的灯光下打鼓的张扬青年,是谢时第一次见到温书鹤的样子。
打量着自己画完的第一幅画,谢时勾起唇,笔在指尖转动。
不愧是我!
他手指一松,转动的笔落入掌心,将这一页撕下压在素描本下,继续在新的纸上画。
还是温书鹤。
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船舱中不停地响起,灯光自头顶落在谢时的侧脸,照出他认真的眼神。
温书鹤进来找人的时候,沙沙声已经停了,谢时坐在地毯上,头歪在身后的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铅笔滚落到一旁,素描本瘫在膝盖上握在手中,上面只有一个未完成的轮廓。
他的惊喜?
温书鹤伸手去拿素描本,想要放在一边,却发现根本扯不动。
他无奈地笑了笑,他并没有想要提前偷窥的意思,只是想让谢时到床上去睡。惊喜之所以能称之为惊喜,就在不到最后你永远不知道它是什么。
温书鹤将谢时的手往里面揽了揽,避免素描本掉落,随后将他拦腰抱起。
在抱起的那一刻,被撕下压在素描本下的纸张纷纷受力飞出。
温书鹤微怔。
击鼓的他、睡觉的他、穿着幼稚夹克的他……画着各个角度各个时候的他的画纸,在空中纷飞,飘落一地。
……
谢时在柔软地床上打了个滚,意识渐渐清醒。
他由于昨晚熬夜太晚,所以困得睡着了,这个没问题,但——
他……睡在床上?
谢时睁眼,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素描本安安静静地待在床头。他伸手翻开,被撕下的素描整整齐齐地夹在里面,最上面那张是他画的第一张,温书鹤打着鼓仰着头,对他露出张扬的笑容。
温书鹤?
就凭他这点温柔,就算没钱也能一年一个情人。
谢时翻身而起,抄起素描本向外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应该快到了——
吧?
谢时看着眼前昏黄的天色,他记得出门的时候是早上来着?
“谢先生醒得正是时候。”神秘莫测的管家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现在音乐节要开始了,我送你过去。”
谢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辆停在岸边的车,不是今早温书鹤开出来的红色跑车,而是一辆黑色的轿车,也不知道是怎么运过来的。
“走!”谢时向轿车小跑过去。
“少爷是见谢先生太过疲倦,才不忍心叫醒您。您刚刚没醒,我也打算叫您了。现在过去,刚好能赶上音乐节开场,不会错过少爷的表演的。”吴管家不知误会了什么,擅自为温书鹤解释到,“这是少爷给您准备的手机,里面已经存好了少爷的号码,您到了方便联系他。”
谢时不想解释,只拿过手机扔进兜里备用,“尽快。”
他不止想挣温书鹤粉丝的钱,他还想挣其他乐队粉丝的钱啊!
他本来算得挺好的,囤着画稿卖——在船上练习的稿子可以卖给温书鹤的粉丝,在彩排时画的其他乐队的素描可以卖给他们的粉丝。
结果,练习的稿子被温书鹤看到了,不好卖出去,得送给他当惊喜;自己更是一觉睡到了晚上,错过了彩排。
只能临场速写了。
谢时惆怅地转着铅笔,在心里哼着歌。你这该死的温柔,温柔过了头,让我心在痛泪在流,让我止不住颤抖……
铅笔有气无力地在空中划过一个又一个圆。
快要到达的时候,谢时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像是把一万只蚊子放在了十平米的房子所发出来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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