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希望十分渺茫,可它除了去抓住这个渺茫的希望之外别无选择。
刑月识海中那本数百万字的鸿篇巨制随着阿统的话语哗啦啦的翻页,那几个时间节点大致可以总结为:
残暴仙君的童年阴影;
庶子冥王的入狱前夕;
浪荡妖王的纵欲时刻;
……
“连这些都算出来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吗?”刑月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明显了吧。
阿统的两条横线眼都弯曲成了问号:“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你们人类到底在想什么?”它猜得头都秃了好吗!
刑月叹了口气:“这不就是问题少年拯救手册吗?”
这几个时间点无一例外,全都是那些未来会将世界一手引领向混乱的大佬们转变成变态昏君的关键节点,往恶轻轻一拨就将世界引向灭亡。
若是向另一个方向呢?若是从小教导他们什么才是正确的为君之道,包括那个愣头青副官,统统来一场德育加知识教育,是不是就能改变那混乱的未来?
没了混乱的底子作为献祭的土壤,那试图毁灭天下的魔修大概也没有办法成事。
“虽然阿统你脑子不太好,不过数据处理水平还是不错的嘛。”刑月笑眯眯地夸奖着,还没等阿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夸还是被骂,刑月已经站起了身。
“走吧。”
“去哪啊?你跟个破布似的还能去哪?”
“去关爱脆弱青少年。”
——
麟符坐在城外的一座废弃破庙中,这庙宇不知被废弃了多少个年头,曾经坚硬平整的地砖都已经被破土而出的荒草拱到四分五裂,连庄严的佛像上都爬满了裂纹,轻轻一碰似乎就能将信仰毁灭。
他只能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还算得上完整的砖块上,尽力让自己远离窸窸窣窣的蛇虫鼠蚁。
迷茫充斥着小小庙宇中的每一个角落。
离开那座牢笼对他而言是太难完成的任务,以至于当一切真的来临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准备好,他所有的美梦都停止在逃出升天的那一刻,却没有想过之后他要如何独自一人去生存。
应该也不难吧?他早就厌倦了那些口蜜腹剑心口不一的虚伪修仙人,他只想隐姓埋名的生活在某个不知名的乡村中,和淳朴的村人一起偶尔在茶余饭后感慨下离自己无比遥远的仙人们,畅想着若是自己会如何如何,然后惬意的伴着落日余晖回到茅草屋中。
在繁华的城镇中也不错,虽然身体瘦弱,可他能识文断字甚至还偷偷学了打算盘,找个客栈当个账房先生,偶尔为路过的客人倒碗茶水,听着他们谈论南来北往的趣事,神神秘秘地说着那些仙人的八卦。
总而言之,他要远离关于仙人的一切,让那些过往从此成为传说中的故事,而不是会再一次发生在他身上的真实!
麟符下定了决心,第一步,就是要毁掉他这一张无数人见过的脸。
他从地上拾起一块尖锐石子,风霜作祟下那石子的尖角几可与刀剑媲美,若是娇气的小姐公子们说不定已经心生惧意。
可从他那裸露的胳膊上交错斑驳的伤痕便可知道,疼痛这种东西怕是已经陪伴了他无数年。
麟符双手对准了自己的脸颊,双眼紧闭着准备迎接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疼痛。
这次疼痛过后,他将迎来新生!
“你在干什么!”
啪,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和隐隐痛感,他难以握住手中石块,石块叮叮咚咚滚落在地。
他紧闭的双眼此刻瞪得极大,这个女人竟然没有死!
他对碎心无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是出于对这个女人的期待和感激,他早就深刻的理解到这些修仙人士全都是些虚伪的垃圾,对他们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只是担心凭借这个女人那低了好几个境界的修为打不过碎心无,他是想让二人同归于尽!
可惜,老天爷似乎并不想放过他,明明他已经那么注意隐藏自己的踪迹,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脚印都抹了去,竟然还是如此迅速就被寻到了踪影。
哪怕再过一天也好啊,等他毁了这张面容再换上一身衣着,地仙又如何照样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凭什么呢,凭什么在每一次他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之时,上苍却充满恶意的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希望,他能够拥有的只有绝望,他只配当那最低贱的炉鼎,只配给这些修仙之人那光辉灿烂的一生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垫脚石……
“呵……呵呵……”麟符猖狂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忍不住呛咳也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笑意,仿佛他这一辈子只剩这么一场酣畅淋漓自由自在的笑,仿佛从此以后别说笑,连死的自由也不存在。
他笑这天笑这地,笑所谓天道缥缈无踪,笑大地宽广却无容身之地,更笑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
在无尽的笑声中,麟符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就着外衫上潮湿的雨水气息擦净了脸颊上的污秽,原本俊朗的相貌显露了出来。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因为身形瘦削下颌角格外清晰锐利,薄薄的双唇因为激动的情绪而泛起鲜艳的红色,只消看一眼便能确定这是一个狼崽子。
狼崽子此刻却摆出了一副魅惑的神情。
他刚刚除去外衫的手没有停下,苍白瘦弱的右手握住了领口,慢慢地向外拉扯,衣衫半褪间露出了些许少年人青涩的肌肤。
“这位大人想让麟符如何伺候?”他被碎心无当做炉鼎培养,虽然还未曾真正经历,但早就被教导过如何伺候他人,这些诱惑手段不过是信手拈来。
他勾引、诱惑,只要他足够努力能让这些自视甚高的仙人感受到一丝愉悦他便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垃圾又如何?既然上苍非要让他成为垃圾,那他便活下去,终有一天,他会一刀捅入此人丹田!
“麟符已经等大人很久了。”他半跪在地上,屈服的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颅,露出一段纤细的脖颈。
突然,他眼前一黑。
要来了吗?麟符索性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隐隐滑落,他终究是躲不过。
此时,刑月已经被震惊到目瞪口呆,脑子再一次短路只能遵循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她发挥出此生最快的手速,用比和碎心无对决时还要快的速度嗖的一下掏出一件衣衫,对着麟符兜头罩下:“不要妄图玷污星月道德示范小区居委会帮扶办主任的纯洁性!”
她还想选党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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