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过去,微风再次让麦田归于平素里窸窣地响,这是麦田的心跳声;不管风浪再大,它们却都能以柔克刚,也不会让风浪舍了它们的腰,这是麦田的脊梁;一阵疾风袭来,麦絮涌动,那是麦田的最激情和血脉偾张的样子——不管风浪再大,对于它们而言,也不过跟清晨叶尖滴露抖擞身躯的一刹那这般轻而易举,都成为它们全都变得枯黄之前的祭礼。

因而,由此就可以说真正的激情源自宁静,也只有万物在宁静之中身心自在了,才既能扛得住大风大雨,又能在宁静里把寂寞按捺住了的同时暗自生长。所以,宁静之于万物,其实最是激情,即便最是宁静的草木,也能感受得到大自然激情的“心跳声”。

万物在激情淋漓和汗水淋淋的夏季以最大限度地扩展身躯的姿态野蛮成长;又在风和日丽和细雨连绵的春季里,气候温和得让枯涩的大地缓缓地疏解干渴就像温润了干涩的喉咙一般,懒洋洋地、轻柔地舒展在冬季里僵冻已久的身躯;还在风响中,万物屹立着,草木飞屑,草原林海翻涌层层浪——这一整部在地球上辐射面积最宽广,也是最宁静的自然乐曲。

这首编织了小溪弯曲与芳草河岸缠缠绵绵,山脉高耸与映照山峦投影的江河紧紧依偎。银装素裹的冬季过后,春季来临之后,接着让气候是润、湿、凉、干,和色泽是青、绿、黄、褐的四季飞逝而过——就这样反复轮转八卦里的“震、兑、巽、艮”分别对应的春夏秋冬。《庄子》有写“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时间也不外乎于此。天地刚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拿手将眼前的景物抹开,天地就变得姹紫嫣红又万紫千红。春天是绿叶最鲜嫩的季节,万物沐浴在一层清亮的春光里,绿叶也抽了条儿,薄薄的一层透亮极了。人随境迁,看着万物焕发活力,眼前处处都是生机,安逸的景象让地情不自禁地伸展四肢,也让这舒适感延伸到思绪里——气候暖了,思维也开始活跃了。这时,人们就会有老话里讲的“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的新想法,新思想就这样春光乍泄地诞生了。春天是让人发自内心地想做点什么的季节,如此蠢蠢欲动,可那又有何妨?不让自己去做呢!看!就连春天的花似乎被禁锢太久而释放怒气,就争相怒放了。

我依旧仰着头,依旧思考着她带给我的启迪,又边随口说了句:

“所以,你那么爱穿旗袍,原来是家庭环境使然,你还真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

我微笑着问,她看了看我。

“哦!那不是有人客来了,才会穿的衣服——这样才见得人嘛!天天都穿,就把自己当戏子了,让别人说这个老太婆太臭美,会被耻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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