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议一听到搬粮二字顿时惊讶地看向孙尚香,阿泰见状连忙溜到一边忙活去了。
孙尚香沉浸在众人的感谢恭维中,没注意到陆议的神情,只顾着高兴地冲大家摆摆手,“哎,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陆议眉头微皱,低叹一声,“好了,大家快去做事吧。”
众人收起玩笑,纷纷揖手答诺,随即散开忙各自的工作。陆议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郡主怎么到这儿来了?”
孙尚香秀眉微挑,有些奇怪他怎么问这个,难道她就不能来吗?孙尚香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我也想为灾民做些事啊。”
陆议揖手一礼,“此乃臣的职责,这些事让属下们做即可,不敢劳烦郡主……”
孙尚香连忙把他手给拉下来,迅速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她回头看向他,微微皱眉,故作疑惑道:“这哪有什么郡主?”随即笑睨他一眼,玩笑似的道,“你忘了刚才如何跟大家介绍的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孙尚香拔腿就往粥棚走去。
“郡主。”陆议亦步亦趋地跟上。
孙尚香突然站住脚,两人差点撞上,陆议急忙停下,惊得呼吸一窒。她回头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想让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
陆议神情一怔,孙尚香略带不满地抿了抿唇,严肃提醒道:“不许叫我郡主,你也不能自称臣或者属下。”
“那该如何称呼?”陆议面露为难。
孙尚香想了想,唇角微弯,笑看向他,“这还不简单?我就叫你伯言,你唤我阿香。”
这个称呼他好像只叫过一次,自从知道她身份后就再没叫过了。念及此,孙尚香不禁又心生郁闷。
陆议惊讶地瞪大了眼,随即垂下头,支吾道:“这……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孙尚香见他如此更郁闷了,不耐烦地一挥袖,“你别把我当郡主不就行了?”
陆议沉沉一叹,抬眸对上她质问的目光,仍是坚持道:“这样于礼不合。”
真是块榆木疙瘩!孙尚香气得一跺脚,“不跟你说了!”转身快步走向粥棚。
官吏们将放粮的消息传播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粥棚外就排起了长龙,人越来越多,陆续有面黄肌瘦的灾民聚集到城下,粮车上的米袋以眼见的速度减少,但是久违的笑容却绽放在越来越多的灾民脸上。
官吏士兵们各司其职,有的负责维持秩序,有的负责登记名册,还有请来的大夫,为灾民们免费看病,预防产生疫病。
陆议和孙尚香亲手将一碗碗米粥送到还在等待的老弱妇孺手中,看着灾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粥,两人心里都是满满的喜悦与欣慰,不经意间对视,忍不住相视而笑。
灾民们填饱了肚子,一张张枯黄的面庞重现生机,无数双崇敬的目光聚集在陆议身上。
身处乱世,多得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劫掠民财的山贼兵匪,老百姓们饱受战乱、饥荒、疫病之苦,能活着已是艰难无比,遭遇天灾,大家宁愿逃荒,也不会痴心妄想官府能削减赋税,可没想到,这新上任的都尉兼县令竟能主动放粮,在海昌百姓眼里,无疑如同遇见到了神仙。
灾民中忽然走出一老者,颤颤巍巍地跪下,带着哭腔喊道:“陆都尉真是大家的救星啊!”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灾民也向陆议跪下,许多人眼中都闪烁着泪光。
“陆都尉就是神君下凡,来拯救大家的!”
“谢谢陆神君!谢谢陆神君!”
一时间,城门处此起彼伏地响起“陆神君”的喊声。陆议在百姓们的高喊中红了眼眶,他走上前,半蹲下身,扶起老者,高声对众人道:“乡亲们言重了,救灾济民本就是陆某职责所在,大家快起来。”
孙尚香站在陆议身后,凝望着他的背影,笑意从唇畔蔓延进眼里。
百姓们仍跪地不起,孙尚香走到众人之间,一个一个扶起来,同时扬声笑道:“大家快起来吧,不然我们的陆神君可要感动哭了。”
百姓这才陆陆续续地起身,陆议望着孙尚香笑叹一声,又对众人道:“望乡亲们以后勤事农桑,积实仓廪,陆某也会阻止大家兴修水利,灌溉农田,以备水旱,如此,也能减轻天灾对大家的伤害。”
“我们都听陆神君的!”
“对!咱们都听您的!”
陆议望着周围激动的百姓,一股激越之情涌上心头,脑海里忽然回响起多年前从祖父对群孙的勉励。
“我吴郡陆氏始祖乃战国时齐国上大夫,千百年来我族于吴地繁衍生息,以义烈著称,世代忠良,族中子弟不仅要朝乾夕惕,克己修身,更要以匡国济民为己任,不可辱没我陆氏门楣,切记!切记!”
经世济民,从前只是存在于脑海里的模糊理想,他和陆绩出仕,最大缘由还是为了重振门楣,直到此时此刻,理想与现实重叠,他才真正明白从祖那句话的分量,也明白了什么才是他的平生所愿。无论是为吏为官,抑或是为谋士为武将,苟利百姓,无所惜也,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陆逊在海昌开仓赈济贫民,被百姓称为“神君”都是历史上真事哦文里男女主都是在不断成长的,小鹿也会从一个谦谦书生慢慢变成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将军,逊香一起守护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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