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两日二人来到一处湖边,这湖平静如镜,湖边几棵矮柳迎风摇摆,几只野鸭在湖边悠闲戏水。
见到此景萧西西深吸两口气,面带微笑眯着眼说道:“这里风景真不错。”
奈良四处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一番美景。”
萧西西走到湖边踢了踢水,说道:“等我老了走不动之时,我便在这盖个小屋,没事种种菜养些鸡鸭猫狗,你说可好?”
“那可算是神仙生活……”奈良说一半便停了下来,眼睛看着远处柳树林后,说道:“恐怕有人先你一步。”
萧西西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树林之后漏出一座房屋一角。这房子倒是比杨错的精致的多,墙壁由一般粗细的圆木叠成,屋顶贴着琉璃瓦,墙壁窗栏上雕着纹饰,一湾溪水横穿入院,整个院落都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萧西西撅了撅嘴,说道:“荒山野岭冒出个院落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诸葛礼的住处。”
“他倒是会享受,选这么个景色优美的地方。”萧西西道。
奈良牵马向院落走去,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一会这彬彬有礼的诸葛礼。”
看着没多远,走起来却弯弯绕绕,一炷香时间才到院口。
奈良刚要喊话却见房门被推了开来,自里面快步走出一人。
这人四十余岁身形纤瘦,身穿绸缎锦衣,头发收拾整洁,面带红光鼻梁高挺薄唇大眼,便是二关守者诸葛礼。
诸葛礼一见院门口奈良二人顿时满脸带笑,一边快走一边作揖说道:“失礼,失礼,二位贵客前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奈良见他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实在不像会功夫之人。
待诸葛礼走到近前,奈良抱拳说道:“在下奈良,见过前辈。”
诸葛礼连忙摆手,说道:“前辈之称不敢当,奈良兄弟如不嫌弃便以兄弟相称……”
他口中同奈良说着话,目光却落在一旁萧西西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番面带疑色问道:“这位兄弟是……”
萧西西见他神色诡秘,心虚他看出自己身份,干咳两声抬眼看天装作清高模样不理他。
奈良不知她为何如此,为免尴尬开口说道:“这位是萧兄弟,他一向寡言少语。”
诸葛礼干笑两声,说道:“萧兄弟唇红齿白气质不凡,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呐。”
萧西西一听便知他话中有话,猜想他八成是认出了自己,“哼”了一声说道:“没想到堂堂诸葛礼竟然话如此多,我母亲自小便告诉我言多必失,她让我离啰里啰嗦的人远些。”
诸葛礼脸色微变,面带苦笑向她作揖道:“令母所言极是,兄弟勿怪,哪天你见到她老人家还请带我向她问好。”
萧西西依旧抬眼望天,并不言语。
奈良在旁听得莫名其妙,但并未多想,开口说道:“在下前来是想向前辈请教一二,不知现在可有空闲?”
诸葛礼一把抓住奈良手臂,牵着他向屋子走去,边走边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你们在我这玩乐几天便是,到时候我送你们去下一关,比试什么的哪天意思一下就得了。”
奈良回头看了看萧西西,萧西西耸了耸肩,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套路。
这木屋内里修饰也是华美,一进屋门是个长方厅堂,两边放着红木椅子,两椅之间是雕花的茶几。厅堂正中是把乌木大躺椅,算是主位,墙壁上挂着山水字画,堂角摆着乌金香炉,飘着袅袅青烟。堂角站着一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穿素衣低眉垂首站在一边,应该是个仆人。
诸葛礼将二人引到两边红木椅子坐了下来,自己也未坐主位,而是坐在奈良身边。
旁边仆人见客人落座便拿来茶壶,诸葛礼一把接了过来亲自为二人斟茶,口中说道:“此处粗鄙简陋,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奈良道了谢,伸手接过茶水,只闻一阵清香沁人心脾,赞道:“好茶!”
诸葛礼含笑道:“奈良兄弟有见识,这茶可是取自西南青燃谷的山丝茶,之所以叫山丝茶并不是说它取自山上,而是说一座大山那么多的茶树也只能取一丝茶叶,虽然此名有所夸张,但也可见其珍贵。这水乃是咱们碧枯湾甘露水,烧水的柴则是东北的火树,都不是一般的凡物。”
奈良点头称是。
萧西西则“哼”了一声,说道:“山丝茶之所以珍贵是因为此茶只取一颗茶树最上一棵嫩芽,但你这茶茶芽粗大,分明是第二、第三的嫩芽,如此便算不得山丝茶。你说这水取自碧枯湾的甘露水,据我所知甘露水是每年六月第一场海雾落在兰花之上凝结的露水,此水喜寒过热则馊,保存不了多久,此时天气炎热怎能有甘露水供你使用。再者,东北火树之所以叫做火树,便是因为此树树枝之上常年有火光燃烧,试想此树天天在烧都烧不坏,你又如何使用此树烧水沏茶?”
诸葛礼含笑为萧西西倒上一杯茶,说道:“萧兄弟博学多才必是师出名家,在下佩服不已。”
他回到自己座位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鼻下闻了闻,说道:“山丝茶培育困难,通常难以长成大树,但青燃谷有一处茶园却是与别处不同,那里的茶树长得高大非常,其上摘的茶尖自然也大过寻常山丝茶,看起来便如第二三芽一般。我族甘露水确实不易保存,不过鄙人当年建造此处阁院之时在后院修了个地窖,趁寒冬腊月之时自北方运了些冰块置于地窖之内。地窖阴寒,甘露水贮存此处可保长年不馊。至于东北火树为何可做柴用,那是因为火族运来火树之时还带了颗火元,这火元可燃万物,区区火树自然不在话下了。”
他说完哈哈大笑两声,接着说道:“其实这些萧兄弟早已知道,你如此说只是想考考鄙人罢了。”
萧西西咬着牙哼了一声。
诸葛礼见她生怒,连忙换了个脸色,干咳两声说道:“这个……萧公子前来此处所为何事?”
萧西西瞥了他一眼,冷冰冰说道:“我陪我奈良兄弟前来闯关,别无他事。”
诸葛礼放下茶碗,说道:“我与萧兄弟、奈良兄弟相见恨晚一见如故,这闯关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怎能跟兄弟动手。这里四下无人,比没比试也无人知道,改日你们在我这玩够了,我送你们去下一关,你们对别人说我未能胜了奈良兄弟便是。”
萧西西知他在讨好她,依旧没有好脸色,说道:“你如此说可是觉得我奈良兄弟技不如你?”
诸葛礼连忙站起,摆手说道:“我可没有此意,奈良兄弟一表人才,手持慈悲剑,又习得天下数一数二的剑法,鄙人自知不如呐。”
奈良心咯噔一下,心想诸葛礼未细看他抱着的剑,竟然识得是慈悲剑,可见此人眼光毒辣。
“诸葛兄过谦了,在下前来是存心请教。”奈良说道。
诸葛礼为他斟满茶,说道:“请教不敢当,鄙人就是个山野村夫,改日你我切磋一下便是,让鄙人长长见识。”
萧西西见他对奈良客客气气心中得意,态度便就有所缓和,随意说道:“你居于如此山清水秀之地,倒是快活的很。”
诸葛礼知她是族长大女儿,但不知她前来是否有什么深意,听她如此说心中一紧,连忙说道:“萧兄弟说笑了,鄙人独居此地是为水族守关,时刻不敢忘记水族培养之恩。”
说着指了指堂中正位,说道:“此厅正位是为族长大人所留,弟子感念族长知遇之恩,闲来无事都要向此椅凭空叩首……”说着走到椅前,掀起衣服下摆俯身便要下拜。
萧西西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我们知道你心诚一心只为水族。”
她心里满是不屑,知道这诸葛礼不过是在给她演戏而已。
听她如此说诸葛礼跪了一半又站了起来,持着茶壶为萧西西斟满茶水,说道:“鄙人之心天地可鉴,萧兄弟、奈良兄弟如果遇到水族之人可要多多美言呐。”
萧西西翘着腿,吹着茶上热气随意嗯了一声。
诸葛礼见她不愿多言,知趣地不同她多说,坐到奈良身旁,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敢问奈良兄弟师成何家?”
奈良说道:“家师长安镖局上封下无用。”
其实封无用没教过他过多功夫,只是教他些江湖道义为人之本。相较封无用凤凰剑仙教他的更多些,但凤凰剑仙不喜江湖上有他名字,所以跟奈良说在外不要提他名号。
诸葛礼听到封无用名号,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封大侠乃是江湖上少有的仁义之士,我对他钦佩已久,如果能够见他一面平生足矣,奈何好人命短,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实现了。”
他边说边摇头,说道:“奈良兄弟得封大侠真传又持他的慈悲剑,将来必会青出于蓝,扬名江湖为封大侠争光。”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