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跟花翎交谈的夜晚让孙朝阳刻骨铭心,当他再一次拒绝花翎的时候,花翎一言不发,眼泪噼里啪啦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地落下。
孙朝阳心里也难受得不得了,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儿残忍,这么坦诚率真的好姑娘,自己的拒绝无疑像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般无情。但他也在想,假如此刻让自己在柳菲菲和花翎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真的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柳菲菲,他觉得自己的内心里都是柳菲菲,虽然人家至今还对自己那么冷漠,他真的从内心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接受花翎的理由,看着眼前哭得跟泪人一样的花翎紧紧抱着自己,孙朝阳也找不出一句可以劝慰花翎的话语,他内心异常烦乱难受,静静地听着花翎的啜泣声。
第二天,他在饭馆的时候,花翎故意躲着他,只要他在的地方,花翎立马扭头就到别的地方去,不跟他照面,更是不跟他说一句话。饭馆里中饭和晚饭的间隙,她看花翎在抚弄吉他,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花翎的名字,花翎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稍微停顿一下,但没有回头,从肩膀上摘下吉他装到吉他盒里,扭头就去休息的房间去了,一声响亮的摔门声,把孙朝阳隔在外面。这样的情况一连三天,花翎沉默了三天,晚上唱歌的时候,歌声中都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
孙朝阳这三天里心情也不平静,总觉得对不住花翎,晚上,孙朝阳刚刚躺下就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性格同样耿直的妈妈直接劈头盖脸地把他训了一顿,妈妈说:“朝阳啊,你这孩子一点良心都没有”,这一句话把孙朝阳问得懵了,他问妈妈为啥这么说,妈妈说:“你是不是欺负人家花翎姑娘了,我给你说,花翎这孩子妈这心里可喜欢了,这孩子漂亮,勤快,尤其是干活啥的肯出力气,一看都是心眼好特实诚的孩子”。
孙朝阳说:“我没说她不好啊”,妈妈说:“那花翎今天给我打电话,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在医院的时候我不能说话,也没问你,一直以为是你女朋友呢,要不是花翎今天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俩的真实关系”,
孙朝阳说:“妈,你在家就好好养着呗,我自己的事儿我能处理,本来挺乱的了,您就别来掺和了”,妈妈说:“我咋就不能过问啊,今天花翎给我打电话,说着说着咋就哭了呢,我心里着急,我就问她为啥,她啥也不说,就问我对她有啥看法,我就说我心里话,告诉她,妈妈很喜欢她,儿子,你是不知道啊,在医院的时候,我病房的病友多羡慕我啊,都以为花翎是我儿媳妇呢,可把他们眼馋地跟啥似的,我当时也特别高兴自己的儿子找了个好对象,可今天我才知道你一直不答应人家花翎姑娘”。
孙朝阳听妈妈这么夸花翎,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妈,你真的别掺和了,我觉得我俩不合适”,听儿子这么说,孙妈妈着急了,声音更大了,带着急迫的心情在电话里跟儿子说:“儿子,你可真不知道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妈妈咋想的吗,我这心里特别希望花翎能给我做儿媳妇,花翎要给我们家做儿媳,妈妈和爸爸肯定一百个乐意,这姑娘里里外外没得说,我就喜欢”。
跟花翎第一次正面交流让孙朝阳心里滋味万千,花翎的直率热情对他其实也很有冲击力,可他割舍不断对柳菲菲的念头,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着柳菲菲。花翎的爱情攻势让他心慌手乱,她对自己的那份真情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想拒绝她,难度可想而知,以前自己和花翎之间只是提供驻场的关系,可自从妈妈生病以来,花翎在医院跑前跑后地伺候,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自己手术费没有筹到的前提下帮了孙朝阳一个大忙,自己和花翎的关系明显加深了一步,自己总觉得内心欠人家花翎很多。虽然明知道回绝花翎很难,但还是咬着牙回绝了,回绝的那一刻,孙朝阳觉得自己都有些“生冷”,从心里感觉太对不住花翎。
花翎现在不理自己,肯定心里不好受,妈妈现在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一想起来儿子和花翎的事儿,就直接给儿子打电话,始终就一个要求:“我就喜欢花翎这姑娘,你一定要跟人家花翎好好说说,不要辜负人家,我和你爸等着你跟花翎一起回家”
周末,孙朝阳到国学堂来找魏晋,魏晋一见孙朝阳就说:“朝阳,现在阿姨出院了,你也总算没啥事儿了,可以好好清静几天”,孙朝阳说:“清静啥啊,这一天把我烦得都不知说啥好了”,魏晋一愣,说:“你还有啥烦的吗,还是因为去燕京那回事儿吗”,孙朝阳说:“那个事情到是没啥,柳菲菲离我那么远,好也罢,坏也罢,她就是生气骂我,我反正听不见,也就不觉得有啥愁的”,
魏晋说:“那你的意思是你身边有啥让你烦恼的吗,还是因为花翎不成”,孙朝阳一摊双手说:“除了花翎还会有谁啊,我现在是左右为难,魏晋,你现在必须给我想个法子,我现在愁得很,要是知道会有这情况的话,当初真不该让花翎留下来,现在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前两天我俩摊牌了,花翎这女娃性格有时候像男孩子,特别地直接,一点儿都不拐弯,一下子把她心里话说出来,把我当时囧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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