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尘还在睡觉就被手机来电声音惊醒,他闭着眼睛慵懒地摸起手机,电话那头传来孙朝阳的声音“归尘,黑三儿怎么不接我电话,昨天我打了好几遍都不接,这小子最近很反常”,秦归尘说:“咋了,就这事儿?最近我看他也慌慌张张的,有啥事儿你说”,孙朝阳说:“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妈做手术需要钱,我这饭店最近淡季,手里也没有多少活钱,我就想着让黑三儿把我之前投给他的二十多万能不能先返给我一部分救救急”,秦归尘说:“你等我电话,我问问他啥情况”,撂下电话,孙朝阳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妈妈突然脑梗住院还出现了心脏并发症,需要至少很大一笔手术费,饭店里这几个月正处于淡季,手里的营业收入除了工人工资之外还不到十万周转资金。
孙朝阳一直等到快吃中饭才接到秦归尘的回电,秦归尘有点低沉地说:“朝阳,我这里有钱,需要多少先你吭气,你先拿着应急,快把你的帐号给我,立马让会计给你打过去”,孙朝阳有点不解说:“干嘛要你的钱,黑三儿你没有找到吗”,秦归尘说:“朝阳,电话里不好讲,最近最近有点事儿,黑三儿也有点儿难处,这这里的你先拿去用,黑三儿你先别找他,有啥事儿你找我先不要找他”。
孙朝阳说:“哎!你说这是啥话嘛,我跟他要我的钱,为啥还要跟你说,归尘,这里面是不是有啥事儿呢,我可之前跟你说过,黑三儿这人是社会人,不像咱还讲究个感情啥的,这人上次你让他带人帮我解围那次,我都看出来了,这人是个心底很残的人,看他下手的姿势狠地很,这人我也见得多了,用着你的时候叫你爷爷都行,一但看你没啥利用的了,就认不得你了”,秦归尘电话里笑笑说;“朝阳,你这家伙疑神疑鬼的,我秦归尘也是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了,啥场面啥人没见过,我给你说,就他黑三儿啥底细我都清楚地很,放心,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翻不了浪”,孙朝阳电话里迟疑了一会儿,说:“我这里还有急事儿,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就感觉这家伙是不是耍什么心眼,归尘你要防备着点,这段时间我感觉他对我态度有点变化,以前只要在街上看见了,离得老远都打招呼,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真得要防着点,回头我把医院的事情处理完了,一定把我的钱全要回来,投资给他心里不踏实”。
孙朝阳妈妈的手术不是很顺利,孙朝阳在医院连续三天陪床都没有睡好,两只眼睛通红,这天早上当他从医务室刚刚回到病房,突然发现花翎正搀着妈妈从厕所回来,花翎穿一件深色的连帽衫,更显得白皙清瘦,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塑料袋里装得陶瓷烫罐,只见她麻利地伺候着孙妈妈躺下,把她的鞋子脱下来,将两条腿轻轻抱着抬起来放正放平,孙朝阳看到没有吭气,他赶紧过来一起帮忙。花翎转身又用脸盆调和好水温,把毛巾放进脸盆浸湿拧干,轻轻地帮孙妈妈轻轻地擦了擦脸,又擦了擦双手。
孙朝阳说:“花翎,你咋跑这里来了,谁告诉你的”,花翎没有看他,边帮孙妈妈擦洗后背边说:“我咋不能来,你不是几天没到饭店嘛,我听小四川几个人聊天的时候说的”,孙朝阳刚想说话,花翎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孙朝阳暂时不吭气了,坐在妈妈床前眼神跟着花翎,看她在病房里忙来忙去。
孙妈妈不能言语,但意识还算清醒,花翎用小汤勺一点点地给孙妈妈喂汤,她等孙妈妈喝完汤准备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一回头发现孙朝阳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花翎笑笑说:“干嘛那种眼神看人家啊,从没见过你这种眼神,好像在看坏人一样”,孙朝阳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到病房外有话跟她说,花翎把盛烫的碗勺收拾好,轻轻跟着孙朝阳来到病房外,孙朝阳有点儿不情愿的表情说:“花翎,我跟你说,你回去吧,到饭馆去,这里真用不到你,你就在哪里忙吧,没事的时候多练练吉他,这里我能”。
花翎嘟着嘴巴,斜着瞟了孙朝阳一眼说:“咋了嘛,嫌我照顾不好还是怎么的,告诉你吧,论照顾人我最在行,我爸爸出事那几年都是我和妈妈轮流照顾的,我那会儿还在上学,我每天都是在爸爸病床前的小凳子上写作业的”,孙朝阳说:“真的不要你,你回去吧,你在这里不合适”,花翎执拗地瞪了孙朝阳一眼说:“我在这里伺候阿姨不比你方便,还有啥不合适的,你这人真是的,我看你呀….”,孙朝阳说:“我咋了?难得说得不对吗”,花翎指着头向孙朝阳笑笑,说:“我看你脑袋里想多了”,孙朝阳说:“你在这里别人会误解的……”,花翎一听就不高兴,愤愤地说:“有啥误解的,自己给自己活,管别人怎么说,再说了......”,孙朝阳说:“再说啥吗”,花翎莞儿一笑说:“误解了……就误解了呗,有啥不好的......”,或许自己是真的想多了,孙朝阳无奈只好看着花翎又返回病房里忙活,一时竟然找不到可以“赶”她离开的理由,只好按照花翎的安排,自己先回去休息,白天让花翎呆在这里照顾妈妈。花翎麻利地将病房里的床头和桌椅都擦洗了一遍,这一下房间里顿时看起来清新亮堂了不少。
连着三天,花翎天一亮就赶到病房换孙朝阳休息,每次去的时候,孙朝阳见缝插针地都要埋怨几句“你咋又跑来了,不是给你说过不用来了吗,你把烫放下赶紧回去吧”,花翎根本不接话,也不搭理他,依旧麻利地帮孙妈妈擦洗身子,喂饭打扫卫生,在病房外,孙朝阳刚想说话,花翎不看他,又推又拥地将孙朝阳“赶”出病房,对他说“你赶紧回去睡一会,记着晚上来换我就行”。
孙妈妈手术后头脑也渐渐清醒了,趁花翎出去倒垃圾的空隙,病房的病友说:“你儿媳妇人真孝顺,现在这么伺候婆婆的媳妇不多了”,孙妈妈身体虚弱,没有直接回答病友的问话,只在脸上露出喜悦的微笑,她内心真的不想告诉别人这个漂亮的孝顺姑娘她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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