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下来,一打眼有一种“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的感觉,血煞之气扑面而来。梅贞心里评一句,还是年轻气盛了。看我们家老头儿,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那种超然感觉。哪象你这种,没近身就让人防上了。杨四与吴均居然都看懂了梅贞的眼神,对对眼,没说话。

临走时,翘了二郎腿儿坐院子里点,要刚来那天桌上配茶吃的点心,要去年临走时带的海菜大包子,要辣卤的满籽小乌鱼,要五香鲅鱼干,要甜辣虾干,要十斤药酒,要梅贞藏的茶饼。还要吃了灌汤包、鱼羹和佛跳墙才走。梅贞气得往屋里冲,喊着,

“老头儿,打出去!”

老头儿摇头笑,“你这大夏天地走远道,要东要西的不得坏了呀,不怕坏的,茶和酒你这是要我们家小财迷儿的命啊!我这徒弟教的,又赔了。”

“坏不坏的,你别管,我必须先带着这些吃的回趟家,先打了我们家老吴的脸,省得我嫌家里饭不好吃,他跟我瞪眼,还想跟我动皮带。然后再玩儿命开回军区去。酒也必须给,我家老吴还有我二叔我小姑父腿都有问题,三个人不得九斤么,多要一斤怎么了?茶吧,你家的茶饼一样的就是比外面的好喝,我可以用外面的换。真抠门儿,老杨你这样不行,夫纲不振。”他掰着指头,一二三四,振振有词地说道着。

“去你的夫纲不振,我到时候看你振成啥样。”杨四咬牙。

最后,还是梅贞妥协了,这种无赖,起不得火冒不得烟的。他要的给他备了,酒也给了二十斤。梅贞听老头说了,吴军长家一门抗日英雄。还多给他备了一坛子,刚从炉子上搬下来的小佛跳墙,标准的二十斤的黄酒坛子,封了口儿,估计凉下来就得好几个小时,回了家,一开坛保证满屋香。

后来听说他回去不久,就上了雪原了,要的防冻防裂的药原是为上雪原准备的。梅贞庆幸酒多给他备了,后来杨四又辗转着让给养车给他捎上去,严严地封了土的二十个小坛子。

晃晃又是一年光景,这一年,老头儿亲自出的任务不多。但自八月开始,大院里明显气氛有些凝重,梅贞更不出门了,她心里明白原因,但觉得自己和老头儿在军营里,应该相对肃静。家里人都根正苗红的渔民,应该也没啥事,哥哥们和成年的侄子们都鬼精鬼精的,只要自己不惹事儿,估计没啥事儿。所以基本不出大院门,偶尔出去也是跟着老头儿一起。

今年除夕没有文工团来慰问,所以按老规矩年夜饭以营为单位聚餐,杨四分在摩托营,一营的光棍儿,连营长和教导员都是光棍儿。所以梅贞在空间忙了一天,包了两千个香菇猪肉的大馅饺子和两千个黑芝麻猪油的汤圆,让小武送过去,自己没有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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