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玖卿静静站立于营帐之外,从烈日当头,到月满星稀,一步都未曾挪动地方。
军医们进进出出,端出一盆又一盆的掺杂着他鲜血的水。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将所有担忧之情都深藏于心,努力控制住周身散发的戾气
石罗紧握的十指从未放开。直到月上眉梢,军医向她报告情况之时,她摊开手掌,已满是血迹。
得他性命无虞,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也在这时,巨大的疲惫感瞬间侵袭了她的全身,石玖卿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右手扶住额头,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身旁的军医在石罗踉跄之时就搀住了她的左臂,急切的问道:“将军!您还好吧?”
石罗轻轻摇了摇头,右手轻揉眉尾想赶走那目眩之意,左臂不动声色的躲开,她缓缓开口道:“无妨。”
军医收回双手时,却发现双手上竟沾满了血迹,顿时心中疑惑不已,“明明刚才已经净手了啊!为何会有血迹?”军医猛地反应过来,看到石罗的左臂衣裳一片湿意,因是玄衣,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血迹!
“将军……您的左臂……”一个军医看着石罗满是血迹的左臂,迟疑的问道。流了这么多的血,为何将军的面色如此正常,难不成……是敌人的血迹……他犹豫再三,还是出声询问。
石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缓缓开口,“是我的血。”
听到这话,军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慌忙喊人把石罗扶进营帐。
石罗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其他的军医为萧怀瑾包扎。一旁的军医胆战心惊:如此深的伤口,若是再深一些,将军的左臂不保啊!石罗将军小小年纪,便如此隐忍,这般伤痛亦能面色如常,果真乃豪杰啊!
军医为石罗包扎好便退下了,营帐中之余石玖卿与萧怀瑾。
她静静的坐在木椅之上,看着他熟睡的脸庞。他时而因疼痛轻轻皱眉,时而又因疼痛微微抿唇。
石玖卿勾起一抹浅笑,就算满身的伤痕,他还是这么的好看,好看到……让她再也挪不开眼。
石玖卿慢慢站起身,坐在他的床边。手指轻轻抚平他轻蹙的眉头,细长的手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划到浅红色的唇瓣。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她的心中便觉得无甚安宁。
石玖卿看着他的容颜,朱唇轻启,“或许……我真的是……”
孤煞之命。
手掌落到他的脸庞,石玖卿俯身,缓缓闭上双眼,唇瓣轻轻吻过他的双唇,眼角一滴热泪落到他的脸颊,滚落发间,再无痕迹。
……
三日后,萧怀瑾醒了过来,石罗从未曾探望,只叫他好生将养,莫要留下病根。
十日间,萧怀瑾每每前来拜见,石罗都称忙不见,他只好作罢。
石玖卿站在镇北城楼之上,眺望东南方,那是峪峡山的方向。
“自己本就不是凡人,如今不过一场功德。梦醒之后,梦落时分,真真假假,何以为辨,又何必执着于这人间的爱恨情仇。石玖卿啊石玖卿,你糊涂啊……”石玖卿心中自嘲,“况且,你现在还是男子的身份,他对你,从来只是报恩之情,何来感情二字……石玖卿啊……你当真是……自欺欺人呐……”
修仙之人,最忌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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