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娘想着那个总是很温和的男子,心里对偏心的威平伯和苛待继子的闵氏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陈大人在西北立了功,闵氏生怕他威胁她儿子的地位,天天闹着威平伯给次子陈敏杰请封世子。”说着,琅秀摇了摇头:“她的吃相太难看了,为了防止陈大人找个得力的岳家,还专门跑去寺里给他算了一卦,说他不宜早婚。而她自己的儿子,却已经定了亲,是孙阁老一个庶子的嫡女。” “闵氏也太过分了……”听到这里,沈尧娘也只剩下感慨了。 继母不愿善待继子是常有的事,但一般人家表面功夫都会做的。但闵氏却似乎不要面子,只要利益,她这是算准了陈敏卿不会翻身吗? “但陈大人争气,现在都已经是从三品的指挥使同知了。他的弟弟,陈敏杰都弱冠了,连个举人都没考上。估计到最后还得靠他外祖父。” 琅秀虽然这般说,沈尧娘还是为陈敏卿觉得不平,他如今的成就都是在西北与鞑靼拼命换来的,陈敏杰却是受尽父母宠爱,以后的前途也有父母操心。 两人聊的时间不短,琅秀先告辞去收拾东西了。 她们在闵安县还会再住一段时间,有些事,需要说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沈尧娘离京多年,但在长公主身边,不可能不了解京城世家的动向,所以她还是要尽快熟悉起来。而长公主的爱好习惯,身为义女,她也需要铭记在心。 琅秀带来的东西不少,给沈尧娘带了不少京城时兴的衣裙和首饰。原本空荡荡的衣柜立刻被塞满了。前些时候收到的发簪旁,也多了不少贵气奢华的发簪发梳。琅秀还带了好几套头面过来,虽说不一定要用得到,但一个郡主的妆匣可不能太寒酸。 等这天晚上陈敏卿再见到沈尧娘时,沈尧娘已经换上了新衣,带上了新首饰。之前她的打扮一直很素净,但琅秀说公主喜欢穿着打扮活泼一些的姑娘。而且沈尧娘算起来,也只有十九岁,十九岁的女子正是喜好打扮自己的年纪,沈尧娘也早已经脱了孝,应该打扮艳丽一些。 沈尧娘穿了一件秋香色的长褙子,一头秀发挽成了繁琐的发髻,发髻的中央是一顶小巧精致的镶着红宝石的金发冠,两侧则插着金丝镶白玉宝簪,秀丽且端庄。 宝哥儿身边有两个陌生的女子护着,沈尧娘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静静看着嬉闹的宝哥儿。而她身后,还有两个垂手站着的丫头。 陈敏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她。前些时候,虽然知道她是高门贵女,但却没有一点贵女的架子,陈敏卿也就忘了后宅的一些避讳,他们非亲非故,却忘了男女有别,这些日子,他自由出入内院,毫无顾忌。若是在京城,这样的做法是要惹人闲话的。 正在迟疑的时候,沈尧娘却看到了院外的陈敏卿。便起身向院外走去,晚秋与冬早本想跟上,却被尧娘制止了。 “陈大人怎么不进来?莫不是担心我连杯茶都舍不得给你喝吗?” 听到沈尧娘的打趣,陈敏卿心里那一点他原本没有意识到的抑郁之情瞬间消散了。笑道:“琅秀姑姑从京城应该带了不少好茶,刚刚我在门口,是想着进门讨一杯苏城的明前龙井好呢,还是讨一杯罗江的金骏眉。” 沈尧娘失笑:“我倒也未曾注意,待会儿我让丹朱找一找,明日这两种都给你送去。” 陈敏卿倒也不客气,他喜好品茶,但常年在军营,喝上一口陈茶,都是奢侈。 “过几日便是郡主的生辰了,听说公主喜好红枫。金陵与闵安县之间有一座宝晴山,不是什么出名的山峰,但上次路过,发现那座山上种满了枫树,远远看去,倒似火烧云一般艳丽。且那座山上有个青林寺,据说寺里的斋菜很是不错。郡主这一个多月都住在庄子里,不若在生辰那日,去宝晴山散散心?” 当日陈敏卿路过宝晴山,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便想着眼前的女子一定会喜欢。 沈尧娘没立马答应,她身份敏感,琅秀刚来,算是她的半个长辈。“我回去和琅秀姑姑商议一下。” “好,我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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