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尤其是在夏季,死了四天还能还阳。这本身就不科学。

这好比你买块猪肉,挂在屋檐下或扔在地上,三四十度的高温,在没有冰箱的世界,不出半天就会生蛆腐烂。何况是细皮嫩肉的少年。

魏长宁相信,这事放在他原来的世界里就是天下奇闻,天方夜谭。既便你说出花来,众人也会切一声,当成笑话来听。你若再贫,有关部门自然会找你聊聊人生。

先不说别人或有关部门,魏长宁自己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既然穿越这么无厘头的事都能发生在他身上,开了天眼,不仅见了黑白无常,还意外的拜了师,更借了十两白银。(这他么更不科学。)那这世间也就没有什么是毁三观不能接受的事了。

魏长宁坐在桌前,认真的吃着烧饼,牛肉做的很地道。只是牛肉本身失了它应有的味道。嚼在嘴里有种如同嚼蜡的感觉。

刺眼的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变成斑驳的光点,摇曳在茶棚的阴凉之中。

李秀才的锣声清脆响亮,他的嗓音却是如同破锣一般。

长宁还阳了。

这是雷雨后的又一道惊雷。

男人赤着脚,光着膀子,领着光屁服的孩子在烈日下奔跑而来。

女人们自然也不甘落后,迈着细碎的脚步赶来围观。

魏长宁想,这里没有架电线,自然没有电视。四面环山的山村,娱乐方式也少的可怜。看死人还阳自然比看耍猴或是干那床第之事来的刺激。

人们的积极性如此高涨,想必村里连耍猴的也不常来。他恶趣味的想,只剩下那事供人娱乐了。

两个烧饼,一盘牛肉下肚,他满意的打个饱嗝。

老人们常讲,生人喜欢热闹,鬼也一样。槐树属阴,多招鬼怪。

魏长宁呷口茶,他盯着槐树,从树下望到树稍,连一片枝叶也不放过,开了天眼,识得鬼怪。怎么连个鬼毛也不曾有。

小小的茶棚一下子爆满,槐树下也聚满了人。

魏长宁心想,也许是白天,活人多,阳气重,鬼也不敢现身。

他心中老念想着鬼,倒把活人忘的一干二净。

人群虽然拥挤,但魏长宁的周围却是空荡的。

人们下意识的跟他保护距离,也许是长期与鬼祟打交到落下的职业病。因为这个村庄的男人每人都有一件道袍,一柄桃木剑和自画的降鬼符篆。只是魏长宁还不知道而已。

魏长宁失望的把目光转向众人,鬼怪可以晚些再找,实在不行,他就晚上出来。人们常说,常走夜路,没有不撞鬼的。这是古人的经验,虽然词义发生了变化,但它原来的含义肯定与鬼脱不了关系。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弄清心中的疑问。

姓氏名谁已经解决,虽然很套路,但至少是搞的清楚,而且连家门也已摸清。

他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万一人群中突然出来一男一女,抱住他,不分清红皂白的就叫儿子,他该如何处理?认还是不认?真哭还是假哭?高兴还悲伤?这的确是个伤脑筋的问题。看自己的年岁,他的所谓父母也许与前世的他年龄不相上下,他是不是该起身,抱拳问一句,大哥大嫂贵庚?

忐忑,也有另一种意思存在。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他还是很希望这一世有一双健康长寿的父母。

忐忑的事没有发生,他安静的坐在桌前,微笑。

他不知如何打招呼,心中的几个版本估计都行不通。例如,

“嗨!”

“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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