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连珠炮似的怒斥将白綪雪击得向后一退,凄声叫道:“我没有!”碧竹连忙一旁扶住,目光不忍且悲悯。心羽心柔并未瞒去此段,她原想着等白綪雪自己渐渐悟透诸多盘根错节的梗概后,再告知于她,可如今,这个消息从沈良口中毫无防备地蹦出,成倍地冲击着白綪雪。
“可是天下人不信。来,跟我走,大公子还在等着你。”沈良放柔语气,诚挚地向白綪雪伸出手来。
“不,不是我……”白綪雪摇着头,道:“是姝儿,姝儿她是花隼的人,是她骗了你们,对不对?”
沈良双目一黯,道:“姝儿她死了,是失心散。假冒你的根本不是她。”
“不!”白綪雪的心骤然一疼,道:“你们究竟都想干什么?!要我嫁的是他,要我走的还是他!我不是他亲生的妹妹,他便如此耍我吗?!这一切于姝儿,难道不也是浑水吗?有人想过救她吗?!”
白綪雪突然觉得很委屈。正午的太阳发出一天中最耀眼的光芒,可她周身却寒气翻腾。这个局,布得太丧心病狂了。她原不想嫁的,那时候无论是司空朔还是庄凌儿,无论是鬼仙还是唐千友,都不曾开口说过一个不字。若不是那个绸包……绸包……是司空云霆看破她心思抛下绸包引她乖乖入局的吗?不,他不会这么做的,正是绸包让她义无反顾留下的,他哪有那么蠢,作茧自缚?可是他为什么,要嫁了她,又再让她走?花隼多么会将计就计,拆了司空云霆辛苦做的局,谋了他王兄的位,她真的要留在宫里,留在这样的人身边吗?可即便绸包也是局,即便希望渺茫,她终究不能就这么放弃……何况姝儿已死,她岂能让她白死,连同墨儿的帐,一并要同天水燕、同花隼讨回来!
白綪雪撑着碧竹,艰难地想退回桃夭殿内。她低声道:“对不起,碧竹。我有我不能走的理由。他们冤在我身上的脏水,一定要收回。”
碧竹紧紧攥住白綪雪的手,像要将全身的力量都给她,道:“我明白,我陪你。”
二人不再管沈良,绕开他身后已分出胜负的战局,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桃夭殿朱红的木门。
“站住!”静极一时的桃夭院中衣袂翻飞声里凭空炸出一声呵斥,骤寒。
碧竹惶恐地转过头,乌衣玉带英姿飒飒但满面怒容的司空云霆稳稳站在二人身侧三丈之外。手中猛地一空,碧竹为难地发现白綪雪不曾回头、不曾停步,那样倔强的背影她第一次见,可不知为何,那背影有些微惊怕的颤抖。
“綪雪,别闹了!”司空云霆隐忍的怒声里有一丝乞求。
白綪雪猛然转过身来,道:“闹?大公子你就这么相信我闹起来只是这个样子?”
“跟我走。”
“去哪里?回芜茗吗?还回得去吗?”白綪雪的目光同司空云霆的交织,不觉从心底涌出几分冷笑,p道:“你跟父亲怕是没法交代吧?哥哥,你瞒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綪雪的路綪雪已经选了,哥哥的局哥哥还是算了吧。”
“綪雪!”司空云霆突然一声咆哮,夹杂着无尽的懊悔和挫败感,脸上流露出无以言表的痛苦。
白綪雪已背对他的清丽面容闪过一瞬间的不忍,她凝起全身的力量,望着地上的砖瓦大声道:“莫央,送客!”
宫墙外突然高弹起一个健硕的身影,急急踏空而来,身后跟着步态稍显迟滞的方寅。同时地,沈良和傅燊身形斜前,欲拦阻已踏上殿前台阶的白綪雪。
怎么看都是白綪雪非走不可,可偏偏,不知从哪里飞出两粒小石,直直击向沈良和傅燊,二人斜身躲过,却遭更多的飞石,一粒粒皆以内力打出,挟着劲风接连打向二人要紧的穴位之上。他们身形灵动一一避过,莫央便也到了跟前,新一轮的以一敌三的打斗在白綪雪身后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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