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亭就在眼前。望着昔日舞剑玩耍的地方,想着明日一过实难再回故里,不禁停步唏嘘。这一停,才发觉身侧司空云霆的脚步愈加虚浮,他不停地揉扯着襟口,气息也越来越重。白綪雪以为他旧毒复发,关切地扶他在三生亭中坐下,拍着他的背期望他好受些。

司空云霆的手攀上她的肩,嗅着她发间细微的长春花香,将她揽得更近了些,可片刻之后突然眉头一皱,像是下了极大的狠心,又将她一把推开。

白綪雪不知所措地发现她愈靠近司空云霆,他的躁动便多上几分。游若细丝的尴尬在三生亭内缱绻。白綪雪清了清嗓,想随便寻个话题来岔开司空云霆的注意力,思虑半天,终是将这十几日未问的话当面问了出来:“哥哥,你为什么想将我嫁去吴国?我不想嫁。”

司空云霆喘着粗气,竭力压制起伏的胸口,没头没脑地道了一句:“你若想嫁反而麻烦呢。”他使劲晃了晃头,心道冷秋不知下了多少的分量,初时还不觉得这毒有多么难控制,怎么如今同饮了烈酒一般他已无多少自控和理智来抑住体内那蓬勃的躁热和冲动。

眼前白綪雪的面容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极为柔和且动人心魄的美,朱唇轻启露出皓白的齿,吐出一阵芬芳,缠绕在他的颈肩,令他心旌摇曳。

他眼前浮过兰幽轩卧房纱帐内一派暧昧景象。鹅黄长裙,白纱遮面,美目顾盼。瓷肌颈间缀着的碧玉海螺妖娆地随着它的主人婀娜向他一寸寸贴近,纤纤玉指似有若无点在他的眉峰和唇上,惹起一阵欢愉的战栗和回应。长裙随玉指飞出,飘摇在地上,玲珑有致的妙美胴体和着一阵似有若无的娇吟低喘,几乎要震飞他最后一丝清明。他爱慕的人,哪会那样招摇地佩戴心爱海螺,此时又哪有这般傲人的丰姿。羞愤袭上心头,不知是为了他深藏着的不齿欲望,还是为了它竟然被冷秋以这样的方式揭露开来。扯下海螺的同时,卧房的门被谁一脚踹开。碧竹震惊且羞愤的脸庞映入眼帘,伴着那声凄惶且无措的“小姐,绝芳岛”,他夺门而出,衣衫不整,那又如何?合欢在身,那又如何?他做了这么多,便是保她平安,倘若她不能,那他陪着她。

此时三生亭内,后劲深重的合欢散一点点抽离他所有的理智,灵台渐渐一片混沌。烈火熊熊自心而发,夜风也散不开一星半点。干涸的双唇、迷离的双眸,炙热的双掌,裹着对面惊作一团的白綪雪,随她踉跄奔逃。那片混沌的意识里,有个声音劝他借机放纵,本就爱慕的,为何要避鱼水之欢,又有一个声音歇斯底里地吼着他,布了这么久的局,绕了这么多的弯路,难道他要的,只是她吗?头痛欲裂。他在心底惨笑一声,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她吗?可是,今日一过,那明日呢?他如何面对她,她又如何面对他?

面前传来一声惊措无度的轻唤。“哥哥……”他蓦地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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