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远星璀璨。
白綪雪和碧竹两身夜行衣，翩如鬼魅，已完全没入了黑暗中。
泰和殿内，一灯不足以照亮空荡的殿宇。在那幽暗的阴影中，一双眼晶亮而冰冷。
“她们还有哪里没有去？”一个人坐在圈椅中，如果不出声，谁也不会留意。但谁都可以想到，在泰和殿中坐着的只能是花隼。
“只剩下椒房殿。那个叫碧竹的丫头前两天已将余下的宫院挨个查探。”有着晶亮眼睛的人说道，语气寒冷一如他紧绷的面容。
花隼道：“依你看，她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人似乎在笑，他的语气突然就像春风，和煦而轻松：“这已是今天的第二个问题了。”
“朕知道。”花隼一抬手，一块闪着银光的东西迅速没入那人手中。花隼道：“你迟早都会回答，所以还不如早一天告诉朕。”
“皇上若明天问我，不仅可以省却这笔银子，也许那时皇上已知道答案，可以再问我别的问题。”
花隼十指交握，沉声道：“五两，朕还付得起。只是明日，只怕寻不到你的人了。”
“皇上总该知道，玉牌没有全部拿回来之前，我就在皇上的身边。”那人语气淡淡。
花隼的眸中突然寒光一闪，他坐直了身子，冷冷道：“就如同你始终就在她身边一样。黑风鹫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如今竟也乐于助人了。”
黑风鹫扬眉道：“皇上想知道原因吗？只要付银子，我会说的。”
“你还没回答第二个问题。”
“她们在找一个人。”
花隼突然笑起来，像是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荒唐。“朕倒忘了，黑风鹫虽然知道答案，但一个答案永远都不会只值五两银子。”
一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姓甚名谁？高矮胖瘦？黑风鹫统统没有说。他只说了一个人。其他的修饰想分几次就分几次。五两很少，五十两也还好，五百两也能将就，可是再多一个修饰，他收五千两，便有些过分了。
“所以才说，皇上应该明天再问的。”黑风鹫也笑了。
花隼又一挥手，问道：“你为什么做亏本的买卖？”
黑风鹫掂了掂手里的小金锭，缓缓道：“芜茗山庄的大小姐倘若在宫里挨了打，皇上猜霄齐老人会不会冲过来？我虽未能亲见他当年在武林的威风，却也不想皇上稀里糊涂被宁婵拖累。皇上心里想救，却不方便救的，我主动救了，这点酬劳，啧啧，实在有点少。”
“比起霄齐老人，我却更不想你惹上宁婵。她只会将怒火无端地泄在綪雪的身上。女人的嫉恨……”花隼不愿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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